自從2008年9月24日華爾街李曼兄弟(Lehman Brothers.) *投資銀行宣佈倒閉,向紐約聯邦法院申請破產保護,全面歇業清理財產,正式走入歷史,不但引起華爾街的金融系統鎔毀(melt down),而且造成經濟大衰退以及全世界數以兆計美元的經濟損失,大家禁不住要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之前,全世界沒有幾位專家學者能夠提出警告,預測出風暴的來臨,事後我們能指望同一批的專家學者客觀分析背後的因素,從而尋求出真正解決之道嗎?
這次的經濟危機已經不能只用經濟的手段去解救了,既然利率早已降為近於零,那麼還有什麼辦法可以用金融手段振興股票市場和經濟?美國聯邦儲備會只能大量印鈔票(美元持續貶值已無可避免),才可以在2009年初買下三千多億財政部債券助振興經濟一臂。美國政府現在唯一剩下的就是編列赤字預算(2009年約1.4兆,2010年預估1.5兆)將大量現金投入市場。一方面填補銀行、保險業和汽車工業的虧損;一方面將錢花在所謂基礎建設(修橋鋪路),這一招根據日本的經驗不是很有效,即便歐巴馬政府也刻意撥款投入研發和教育,但是還不夠彌補民間和地方政府削減的數額,能夠止血已經不錯,談不上開發新的產業和培育優質的新一代。單從這一現象去分析,美國經濟是無法在三、五年(更不用說兩三季)就能扭轉乾坤的,即便在短期內會有一些回溫也僅是一時現象。很有可能2008年暴露的種種根本原因,如果不能應對,美國本身國力的衰退是必然的,其國際地位相對而言也將由強轉弱。
當二十年前柏林圍牆倒塌,二年後蘇聯解體的時候,美國成了世界唯一的“超強”。軍事上固然唯我獨尊,經濟和軟實力(soft power)也是遙遙領先其他各國,看起來完全是“日正當中”的模樣,著實享受了好一陣“繁榮強大”的好日子。但就在同時美國經濟結構的變化,政治的無能,教育改革的停滯,已經在歌舞昇平的掩飾下腐蝕了國家的基礎。這期間美國前總統小布希的牛仔作風和新保守主義(Neo-conservatism)的橫行,不但降低了美國國際聲譽,更是動搖了美國的國本。共和黨八年的執政已經開啟了美國趨弱之門。這才讓美國民眾警覺到事態的嚴重,再加上經濟風暴,才不惜將大力主張「改變」(change)的非裔美籍歐巴馬送進了白宮。
這期間美國人將80年代中期有關“美國是否沒落中”的大辯論擱置一旁,直到這次華爾街金融風暴引起的經濟大衰退(或者可稱為准大蕭條),美國走下坡路這個話題又再引起
*英語發音應為李曼,媒體多譯為雷蒙兄弟,其實 ”Raymond Brothers” 另有其人。
大家的關注。讓我們先回顧一下當年大辯論兩派的一些論點,再進一步分析當前的局勢。
我在1992年5月的九十年代月刋上發表:「美國是真的沒落了嗎?」一文,曾有以下的敍述:
悲觀論者
其中的一派所謂衰退論者(declinists),應該以保羅、甘乃迪(Paul Kennedy)為代表。他在《強權興衰史》(The Rise and Fall of the Great Powers)一書裡,根據歷史的論證,就過去二十年以來的種種資料和社會現象,引證出美國的衰退不僅是事實,而且是無可避免歷史必經之路。
更有悲觀的學者,不但認定美國已經開始在衰退,實際上根本是沒落了。而探討為什麼羅馬帝國可以維持一千年,大英帝國強盛了二百年,美國卻在短短五十年由強而衰,這其中是什麼原因?同時他們敦促美國人承認這個事實,趕快從世界各地撤回美軍,採取經濟保護政策,應該關起門來重新整頓,不要野心太大和擴張過份,以免給美國帶來大災難。
自從七十年代初,美國在越南吃了個敗仗,一連串的問題爆發出來,譬如石油危機引起通貨膨脹,水門事件,犯罪率大增,貿易逆差的出現和惡化,經濟成長率的減緩,使得美國總生產量從一九五○年占世界的百分之三十三降到八○年代的百分之廿三,而美元儲備從全世界的百分之五十降到百分之九。同時,美國從最大債權國變為最大負債國。
美國經濟的衰退,商業競爭力的削弱,從日常生活中很容易就能體會到。最明顯的例子莫過於我們每天接觸的家電如:收音機、電視、照相機、錄影機,以至工業龍頭老大的汽車,已從美國的品牌變成日本的品牌了。
更令人注目的是美國人對自己的國家產生“信心危機”。從反越戰,反傳統和權威,造成嬉皮文化的流行,不僅年輕人有失落感,就連中產階級甚至於許多宗教、學術、政經領袖們,也對美國傳統的價值觀產生了疑惑。這種“信心危機”表現於社會上的,便是犯罪增加、青年頹喪、吸毒(不局限於貧民區,而蔓延到郊區的中產階級),家庭解體、離婚率大增,教堂出席禮拜的人數大減,有人甚至提出“上帝已死”的口號。美國社會原本賴以作支柱的兩大體系(家庭和教堂)受到空前的挑戰和腐蝕。
批評美國和談論其衰退的風尚已經從美國本土散佈到世界其他地區。日本參議長和首相便公開宣稱美國貨賣不出去,是因為品質差,而品質差是因為美國工人做事不賣力。
復興論者
但是,另外卻有一派所謂復興論者(Revivalists)持相反觀點。其代表者賴瑟夫(Joseph S. Nye., Jr.)出了兩本名為《註定要領導》(Bound to Lead)和實力領導(The Powers to Lead)的書,提出許多資料和論證。證明美國並沒有衰退得那麼危言聳聽。下面簡要列舉他從經濟、軍事和政治層面的分析:
一.從各種經濟指標衡量,美國總生產量占世界的產量百分比雖有下降,但這幾年都停留在百分之二十三左右。而當年所以會下降,是戰後歐亞各國從廢墟重建家園的必然結果,不是美國本身經濟衰退。事實上,美國國民生產總值的成長率二十年來一直維持在百分之二點六。這在已開發國家來說,表現相當不錯。
美國的出口貿易在備受打擊的今天,還保有飛機、農業和工業化學品、引擎和渦輪機,大型電腦為世界第一的地位,而電氣設備,塑膠和藥品緊跟領先者為第二位。
以國民生產總值比較,美國還是日本的兩倍。個人所得純以美元計算,日本已經超過美國(主要原因是美元貶值),但以實際購買力和生活品質(如汽車和人口的比例,住房空間)比較,日本人還差了一大截。
日本雖然在製造業和貿易成長驚人,但是服務業、行銷管道、金融制度、社會福利、公共設施建設、高利技發展、天然資源儲備量,都無法和美國相提並論。
美國工人的生產力的成長率雖然緩慢下來,主要原因之一是很多婦女和戰後出生的一代加入工作行列。但根據最新報導,美國工人的生產力還是超過日本工人。
軍事領導地位無可置疑
二.以軍事力量來看美國的世界領導地位,其顯著性是無可置疑的。核武器方面,在蘇聯沒有解體之前,美蘇實力相當,大約合占全世界核武器的百分之九十八。現在蘇聯解體其原有國防工業,特別是核武器已是命運不明的狀態,美國雖然相對地也在大量裁軍,但是美國領先核武器的國際局面看來會維持一段相當時日。
從傳統武器作戰能力來看,美國在中東海灣戰爭中所表現的海陸空軍配合,高科技武器的應用和地面部隊的機動性,都是一流的表現。
假如越戰是美國衰退的指標或者是導火線,那麼海灣戰爭是不是可能成為美國運復興的引子?那就有待觀察了。
政治安定和社會機構效率
三.一個國家的盛衰和其國家政治安定和運轉,社會機構如公司和學校的作業效率有關。
像美國這樣的一個高度民主自由的政體,可能在政策制定和執行上不是很有效率,但卻能有效地貫徹它的立國精神和安定性,對權力和平轉移也有決定的影響。況且政府在整體經濟活動的比例本來不是很大,所以私有機構,自由市場和社會彈性都多少可以彌補各級政府辦事效率的不足。
美國對教育的投資(國民生產總值的百分之六點五)和大學入學人數,高等學位畢業人數都還是占世界領先地位。尤其最近十年,美國人不斷研究其教育制度和學校的缺失,從而實施許多改進的方案和措施。更重要的是美國學校讀書風氣明顯改善,學生關注考試成績和就業機會,而不再是反戰,反傳統和感覺失落。教育有成效很難立即顯現出來,但是美國人在八○年代對教育所做的努力,在九○年代應該會有一定的正面影響。
除了以上的三個傳統國家強盛指標以外,一個國家的興衰還要從其社會福利制度,人民參政的情形(特別是婦女平等問題),文化和藝術創造力和世界性,資訊的處理,高科技研究和發展,甚至於吸引外國人才的能力等許多軟體表現而決定。美國在所謂軟體領域裡,明顯的是世界先驅。其他國家縱然能趕上一、二項,但是環視全球,要想在二、三十年內完全取代美國各方面領導地位的國家,至少在目前還看不出有哪一個」。
那時候我們對美國的前途基本上是樂觀的,因為經過60和70年代的「美式文化大革命」,美國社會已漸趨穩定,吸毒和年青人生活浪蕩(如Woodstock音樂會的狂歡)稍為檢點,教育改革正積極進行,上學和就業成為社會風氣,網際網路和生化科技方興未艾,國際方面蘇聯解體,東歐變色,中國內部情況不明,美國很有機會擺脫越戰失利以後的衰敝。
可是二十年後美國的情況如何呢?我們不妨就美國國力強弱正反兩面的意見陳列如下:
正方;美國2008年的GDP總值比第二大經濟體的日本高出約3倍,比中國高出約4倍,這比歷史上任何時期的強國之間的差距要大得多。譬如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夕歐洲四強的GDP分別是德國的2,370億,俄國2,300億,英國2,250億和法國1,440億。
反方;GDP是以美元為計算標準,如果將匯率因素考慮進去,或者以PPP(purchasing power parity)換算,各國的差距就沒有那麼大了。而且這些年美國GDP的持續成長靠的是國外資金,也就是借貸度日,譬如中、日兩國購買的T.B.(Treasury Bills或 Treasury Bonds) 就高達1.5兆美元。分析其經濟結構,服務業占了75%(最近有人估計已達80%以上),製造業和農業才只有25%,並且服務業中很大一部分是金融活動,如房貨證券化,保險產品(如次貨風險連保)等幾乎可以說是一種買空賣空的經濟行為,不但不能展現經濟實力,反而禍害經濟發展。所以說用GDP數字來標示一個國家經濟實力,已經受到許多人的質疑。(請參考後章分析)
另外根據The 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的預估,美國國際經濟地位正持續惡化中,經常帳赤字(current account deficit)將自2009年的6%GDP上升到15%(超過5兆一年)。淨負債自3.5兆將劇增為50兆(140%的GDP),因此美國得花費7%的GDP(2.5兆)償付外債的利息,這將嚴重損害美國的生活水平。
正方;軍事力量方面美國是遙遙領先自成一格,2008年支出6,070億,幾乎是全世界總支出的一半,跟在後面的9個國家總額才不過4,760億,其中中國的花費不到它的1/7。
美國的海軍尤為突出,2005年有一項統計,美國海軍軍艦頓位數超過後面17國的總和,這和二次大戰前(1922)簽定華盛頓公約時美、英、日三國的比例5∶5∶3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反方;首先我們要指出國防支出以美元計算並不能反映實際請況,其中對各國人事費用的巨額差距和隱形支出都使得美國的支出在比例上要打折扣。但無論如何美國的軍事實力確實是遙遙領先世界其他各國,只不過這樣的軍力是不是給於美國“自由行動”的優勢呢?安德魯、克平尼維奇(Andrew F. Krepinevich, Jr.)在〝The Pentagon’s Wasting Assets〞一文,Foreign Affairs, July/August, 2009,非常精確的解釋五角大廈所擁有的核武器很大一部分是“浪費的資產”。首先核武的優勢根本是一種虛張聲勢的玩意,因為在當前的國際局勢和肯定會遭受報復的情況下,核戰已經不是選項,既然不能使用,美俄所擁有一萬五千枚核彈頭根本是一堆廢品。
最近幾年的發展使得以傳統武器和軍事行動展現實力,欲求達到某些目的也已經是過時(obsolete)。2002年美國國防部舉行了冷戰結束後以來最大的一次海上演習,名為“2002年世紀挑戰”(Millennium Challenge 2002),以美國海軍對抗假想敵(伊朗),結果在陸戰隊中將保羅、梵瑞柏(Paul Van Riper)的指揮下,居然以弱勢的敵軍壓制住美軍的每次進攻,一半以上的美國軍艦被擊沉或癱瘓。這次演習的結論是伊朗以海巡導彈(ASCMS),自殺快艇和漂雷可以很有效地阻止美軍於波斯海灣以外。
美國在東亞地區也已面臨同樣的問題,中國軍方檢討兩次伊拉克戰爭和巴爾幹島軍事行動,發展出一套合併西方科技和東方策略的“刺客迷陣”(assassin’s mace)戰術,講求的是干擾美軍的通訊和電腦系統和搶攻(preemptive attack),一下子將美軍第一鏈基地(日、韓、琉球等基地)摧毀,同時也癱瘓第二鏈(日本東南角和關島)基地,可讓美國付出非常大的代價。這種新局面,也造成東亞海域變得和波斯灣一樣,成了美國海軍無法施展的區域。
另外一個非正規的武力威脅包括恐怖行動更是讓美國防不勝防,即便是地區性正面衝突,對方只要用各式炮彈、火箭、小型導彈采機動式的運作方式(如第二次以色列和黎巴嫩戰爭展現的),便可讓美軍防禦設施吃足苦頭。
最後美國的網際網路通訊和太空衛星防禦網也已經證實非常難於防守,而一旦被摧毀或僅是干擾,不但影響美國軍事行動,甚至全面阻斷美國經濟運作,而使得美國的國防變成另一個馬奇諾防線(Maginot Line)。
以上最新發展一再顯示美軍的優勢從防禦的立場來看,已經逐漸消失,使得大部分武器變成浪費的資產,使得美國制定新一代的外交政策時不得不重新檢討和調整。
正方;高等教育和研究機構美國仍然占領導地位,世界頂尖大學前20名,美國占了17名,前50名則占了39名。過去幾年美國平均花費GDP的6%在教育專案上,而中國過去25年平均只有2.5%用於教育和研發方面美國的比例也超過中國的兩倍。
喬瑟夫、·爵夫(Josef Joffe)在Foreign Affairs, September/October,2009的”The Default Power”一文中歸納強國的六大要素:人口多,經濟和軍事力量強大以外,還要像美國一樣有尖端科技和充足的資源可以支撐軍力展現至全球每一個角落,另外最優秀的研究和高等教育機構也極為重要,最後他特別列出武士文化(warrior culture),就是願意動用國家資源於軍事和外交手段上,這一點他認為舉世沒有一個國家可以和美國相比。
反方;美國在80年代確曾努力改革教育,但是很大部分經費用在人事支出,而高等教育學費猛漲,讓學生無法負擔,逼得許多學生要半工半讀才能完成學業,同時研究所一半以上是外國籍學生。美國學生求學的目標和方向產生嚴重偏差和失調,充滿功利主義和速效心態。(請參閱後章)
根據美國國際關係的權威學者勒士理、格布(Leslie H. Gelb)在“Necessity, Choice, and Common Sense”,Foreign Affairs May/June, 2009一文中的看法,美國走下坡已經深及它的基本面,最主要的是經濟,基礎建設,公立學校和政治制度。他指出經過2008年的經濟困境,美國政府不得不在2009年以超過1.4兆預算赤字試圖挽救美國經濟,這是有史以來任何一個國家預算赤字最大的一次,造成政府的國債已經超過10兆,這些還不包括社會福利(Social Security)和醫療照顧(Medicare)不斷上升的費用。輕重工業大量外移,製造業和農業只占經濟的小部分,服務業占了大多數,表面上這是一種進步現象,實質是產業空洞化的結果,一旦有危機出現美國將無法獨立自由行動。美國的中小學水平尤其是數學和科學遠遠落於其他發展國家之後,大學雖然仍然維持領先地位,但是許多重要的研究工作多由外國學者擔任,而商學金融科系的教育方向嚴重偏差。美國成人教育程度平均只有小學程度,許多人是半文盲(缺乏閱讀和填寫一般文書的能力),對於歷史和地理只有模糊概念。至於政治方面,「共和黨的政治人物像瘋狗般地進出權力核心,罔顧各項事實,而民主黨人則是缺乏決斷力,明確的願景和韌性而執政(decisiveness, clarity of vision, and toughness to govern)」。所以Gelb得到的結論是今日美國的核心問題不在民主制度,也不在開國理想,更不在國家實力,而是出於美國人民的素質衰落。
那麼美國的未來會像俄國教授伊格、巴納永(Igor Panarin)十年以來預測的四分五裂嗎? 巴納永曾任職前蘇聯KGB為國際事務分析員,他認為美國因內憂外患將分解為六個地區,而和加拿大(中西部)、歐盟(東部)、墨西哥(南部)、中(西部)、日(夏威夷) 和俄國(阿拉斯加)等外國勢力結合成立獨立國家。他以有人曾準確預測蘇聯解體為例,美國也會有45%-50%的機會步其後麈。其實這種類比太過牽強,美國各卅的政治、經濟和文化已經高度融合,與蘇聯的十二個共和國的組合完全不一樣。這種極端論調雖然在西方也傳頌一時,就像章家敦的「中國崩潰論」一樣,只是茶餘鈑後的話題而已,認真不得。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美國做為唯一超強獨霸世界的時代已經過去,這已可從歐巴馬上任以來,他和國務卿希拉蕊在處理外交事務上的低姿態就已經可以看出端倪。往後世界多元運作乃是必然的趨勢。
至於經濟方面,歐巴馬政府必須將美國導入“出口經濟”,而減緩“消費經濟”,第一步就是要在振興經濟這個階段之後,設法平衡預算。另外還要抑制醫療費用,改革社會福利制度(Social Security),徵收消費稅和鼓勵儲蓄,不過這些措施都是消極的。至於積極的作法則是複雜的多,這包括怎樣在不壓縮工資之下,開創新的行業,不僅是軟體方面和服務業,還要在製造業和農業方面大量製造有國際競爭力的產品,可以外銷,設定5—10年計畫改善貿易赤字的情況。最重要的是以尚具優勢的大學研究機構,大量投資R&D,政府要直接參與(如編列預算補助和獎勵辦法)和間接鼓勵(如減免租稅),但不能急功好利而忽略基礎研究(這比花錢在修橋鋪路等硬體基礎建設更重要)。政府必須設定長期計畫,給于人文和科技研發的適度孕育期。
但是美式民主很容易只談眼前,不求長遠。總統和參、眾議員的任期是4、6、2年,總統只能連任一次,有沒有表現就是這4至8年,許多計畫也都是環繞這個年數而設計,先天上就自我設限,那種“先人種樹,後人乘涼”的情操根本是少之又少的。
哈佛大學教授理查、弗里曼(Richard Freeman)將美國這二十年來的經濟比喻為又一個蘇聯式的成長模式,他說:「泡沫化的經濟和蘇聯經濟有相同處。蘇聯的經濟成長是人為的大量增加工業生產罔顧市場需要,結果生產出一大堆廢品,而我們則是人為創造房貸證券化,連帶債權保險和偶爾搞個大騙局」。
本文載自 消逝中的美國霸權 (商訊文化出版/張光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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